那声音不大。
却像是一柄无形的沉重巨锤狠狠地敲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你的意思是……” “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落入众人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在他们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嘈杂的走廊瞬间死寂! 马库斯那伸出的手更是如同被施了石化术一般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狞笑也彻底僵住了!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恐惧! 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极致的恐惧! “这……这个声音是……” 人群中有人用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浓浓颤音的声音喃喃自语。
哗啦啦—— 拥挤的人群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向两旁拨开的潮水! 自动地分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自己那高傲的头颅。
脸上写满了敬畏与惶恐! 仿佛在迎接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在那数百道敬畏的目光注视之下。
一位身穿朴素的灰色法师袍手里拄着一根由不知名木料制成的古朴法杖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地从人群的尽头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慢。
甚至有些蹒跚。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其他班级的高级导师。
这些平日里在学生面前眼高于顶威严无比的导师们此刻却像是最听话的小学生一般恭恭敬敬地跟在老者的身后。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海……海因里希主任!” 马尔斯那因为恐惧而变得惨白如纸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您……您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皇家学院的教导主任! 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没有理会他。
他那双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深邃眼睛只是平静地扫了一眼那满地的狼藉。
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散发着梦幻银光的月光苔藓之上。
他缓缓地走上前。
弯下腰。
从那苔藓中随意地拿起了一块。
他将那块苔藓举到眼前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异之色。
他伸出那如同干枯树枝般的苍老手指在那柔软的冰凉的苔藓表面轻轻地摩挲着。
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办公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位足以一言决定他们命运的学院的最高掌权者之一。
马尔斯更是紧张得连吞咽口水都不敢!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的额头上疯狂地流淌下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死囚! 终于。
在那漫长的沉默之后。
海因里希放下了手中的苔藓。
他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睛冷冷地看向了那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坠的马尔斯。
然后。
他开口了。
“马尔斯。
” “我姑且当你是因为见识浅薄而产生的愚蠢的误判。
” 他举起了手中那块沾染了些许泥土的苔藓。
“这上面还残留着只有后山禁区深处峭壁划过时才会留下的独特的岩石粉末。
” 他顿了顿。
一股庞大的浩瀚的魔力波动猛地从他那苍老而干枯的身体里一扫而过! “还有。
” “这上面附着的那独属于禁区地脉的狂暴而混乱的稀薄的魔法气息。
” “你现在告诉我。
” 海因里希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如同两柄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马尔斯那早已崩溃的脆弱的灵魂深处! “王都哪个黑市。
” “能伪造出这个?” 铁证如山。
海因里希主任那冰冷的质问如同一柄由万年玄冰锻造而成的最沉重的审判之锤! 狠狠地一锤接着一锤! 无情地敲碎了马尔斯那最后一丝早已摇摇欲坠的名为“侥幸”的脆弱心理防线! “我……” 他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海因里希主任的话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回荡! 峭壁的岩石粉末…… 禁区地脉的魔法气息…… 这些专业的词汇彻底摧毁了他那浅薄而可笑的所有的狡辩可能! 他那因为过度用力而攥得发白甚至有些痉挛的拳头无力地松开了。
身体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骨头与力气! “噗通”一声!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了那一片狼藉的沾满了月光苔藓粉末的波斯地毯之上! 那双曾经充满了傲慢与不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色。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海因里希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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